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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7章 開始釣魚的第三十七天: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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寒武侯除了給兒子帶回皇城門口的小吃以外,還給他帶了一封來自皇帝的親筆信。

皇帝聞雲幛在早上從河王府回宮後,就直接躺下睡覺了。不是因為他的身體有多累,而是精神上的一種疲倦。而他一貫的習慣就是用睡眠來緩和情緒,只要一覺醒來,他就是全新的自己,快樂的自己,這個世界上沒有任何人、任何事能夠讓他生氣。

但是這一天,聞雲幛在睡起來之後,罕見地還是有點壓不住火。

他真的太生氣了。

他無論如何都想不明白,這些人有這麽多的精力和腦子,為什麽不能用在治理國家、造福百姓上,只削尖了腦袋往他們老聞家的親戚身上使勁兒算怎麽回事呢?他為維持皇室內部的和諧做了種種努力,卻還抵不過這些人一次的三寸不爛之舌。

這一回,也就是他皇叔河王靠譜,沒有受騙,若皇叔真的信了格天詩會的邪當,那後果將會不堪設想。

皇帝坐在龍床上,運了好幾回氣,還是想殺人。

甚至有了一種前所未有的挫敗感,就和聞嘲風質疑先帝為什麽要傳聞給聞雲幛一樣,聞雲幛自己也在質疑這件事。

他覺得他根本配不上。

是因為先帝去前,其他龍子入殿時先邁了右腳,只有他跨門檻習慣性地跨了左腳嗎?

就在這時,望門讓人端來了寒家獻上的甜飲,淡咖色,白奶泡,旁邊還擺了八個靛藍色的小瓷碟,每個碟子裏都盛放著不同顏色和樣式的小料,黑色的珍珠,白色的椰果,還有什麽名為布丁的奇怪之物。說是需要加在飲子裏一同飲用。

起初皇帝還有些遲疑,再三和望門確認:“這樣加下去,真的還能是飲子嗎?”

怎麽看都像是一碗粥啊。

但是,當他豁出去嘗了一口這碗“粥”後,味蕾直接原地爆炸,新世界的大門就此打開。飲子香甜醇厚,小料層次豐富,就像是苦了一輩子,突然吃了一大口糖,都不需要你費勁去嚼、去咽,它就已經融化進了嘴裏,流到了心裏。

在寒冷的冬天,把人從頭暖到了腳。

像聞嘲風那樣的酸黨是無法理解的。但皇帝這樣的甜黨,卻分分鐘感覺要升天了,重點都不是這碗甜飲子有多好喝,而是在喝進去的瞬間,整個人都感覺快樂了起來。

皇帝也不知道寒家這飲子是怎麽做到的,他只知道寒江雪真的用心了。

他宣布從此以後這就是他的快樂飲了!

也因此,皇帝才能以還算不錯的精神面貌,參加了下午與無夷王、河王以及寒武侯的四人小會。在商量完所有的事情後,聞雲幛仍能保持著還算不錯的心情,在會後遞給了寒起這封信,希望他能轉交寒江雪。

寒武侯:???您是什麽時候和我兒子這麽熟的?

本來寒江雪還在詫異,皇帝要給他寫什麽,展開一看,好家夥,這不就是古代版的中華小當家嗎?不,這就是大啟的小紅薯、大眾X評啊!

寒江雪由此有了一個想法,他那個吃喝玩樂的小冊子,在出第二冊 的時候,完全可以找一些精於此道的人來寫專業的點評。好比皇帝,這位就是個很好的發展對象,他的信已經充分說明了他的表達欲,只當代言人實在是屈才了。

雖然肯定不能用皇帝的大名,但可以匿名嘛。說不定還能帶動其他紈絝也來匿名投稿。

稿件多了,寒江雪的軟文安利就藏針於海,讓人很難看出來是廣告了。最重要的是,他自己還能少寫一點測評,專註廣告。這輩子選擇當個鹹魚真是太好了!

寒江雪一邊愉快地給皇帝寫回信,邀請皇帝當他小冊子的匿名特邀嘉賓,一邊又開始苦苦思索,他身邊的人裏還有誰可以發展成他的下線。向小園?他哥?他姐?他舅舅?白玉院的人?他在當紈絝時搞的小團體裏的成員?

抱著試試看的態度,寒江雪給所有人都發去了“約稿函”,江湖救急,他會付錢的。

1114自告奮勇:【我們可以直接從宇宙百科上挑呀,這上面不只有科普,還有各種探店測評記錄,還有還有……】

但寒江雪卻直接拒絕了這種跨時空的抄襲流,真的,這個系統雖然不一定包藏什麽禍心,可它的很多價值導向都很有問題。當一條不用努力的鹹魚,和在其他人的成果上不記名地坐享其成還是有區別的。

第二天,寒江雪起了個大早,他是被凍醒的。

一夜之間,大雪沒打一聲招呼便悄然而至,落滿了整個京城,銀裝素裹,大地蒼茫。寒江雪的小院枝頭上,都覆了一層厚厚的積雪,就像雪糕一樣松軟。透過木質的窗戶看去,整個世界都變得格外地整潔與靜謐。

九日已經在夜裏就給寒江雪的被子裏塞了暖爐,但他露在被子外面的臉,還是直面了刀風,如今涼得好像能結霜。

不過寒江雪還是很興奮,當下便不打算再睡,起身換了厚衣服,就出門去接雪了。

嗯,他又有點想研究茶飲的沖泡課題了。

外面的雪下了一夜還沒有停,只是已經小了不少,從紛紛揚揚的鵝毛大雪,變成了落下後就看不到雪花的小雨粒。寒武侯和隔壁的妻弟王山君,誰也沒有因此而斷了早上的訓練。在寒江雪披著厚厚的朱色披風出來時,他倆已經訓練完,換上了冬季的朝服,相約要去上朝了。

今日肯定哪兒哪兒都是雪,路面濕滑不好走,他們需要比往日更早動身。

兩人見到寒江雪時都很詫異,宛如在這個點能看見寒江雪,就像是看見了神仙:“怎麽這麽早就醒了?作噩夢了?”

寒江雪:“???”

然後,兩人就積極出門了,頗有寒江雪上輩子工作狂的韭菜風采——不要總想著朝廷能為你帶來什麽,要多想想你能為朝廷帶來什麽。鼓足幹勁,力爭上游。他們不能保證自己是所有朝臣裏最努力的,卻能保證自己足夠兢兢業業,無愧天地。

寒江雪這才想起,聞嘲風今天應該也是要上朝的,那他還是晚點再去無夷王王府吧,然後他便喊來了三臺,開始了正式的搬家規劃。

白玉院的人基本就還是會安排在山莊上暫住,那裏房子多,空間大,而且遠離人煙,不用擔心他們因為過去的職業而被人指指點點。等身體調養得差不多了,寒江雪這邊的飲子店能否成功也應該能夠看出來了,到時候再想下一步就可以。

至於山上的東西,九日等人昨晚從山上回來時,就已經隨車隊帶回了一批寒江雪日常習慣用到的物品。他如今需要做的只是查缺補漏,想想自己還有什麽放不下的。

寒江雪想了一圈,九日安排得已經十分妥帖了,他唯一牽掛的只有他爹給他養的那些小動物。

也不知道突然降雪,它們在山上有沒有凍到,寒江雪想把它們都轉移到京城的武侯府。但侯府畢竟不比莊上,在寸土寸金的京城,哪怕他老子是寒武侯,宅邸的規模也不可能比得上開闊的溫泉山莊。

還有就是龍爺了,寒江雪也知道龍爺必須生活在聖泉,帶它一起下山不現實,他只是想著至少該和龍爺正式地道一下別。

寒江雪就這樣規劃了一上午,他爹仍沒有回來。

大小朝會的時間往往都是不等的,全看這天事多事少,皇帝的心情是好是壞,有時候很短,有時候很長。但不管如何,在午飯之前總會放人吧?寒江雪在心裏如是想,一看時間差不多,索性就決定去皇城門口等著了。

既可以給他爹和他舅送上一口熱乎的吃食,又能第一時間見到聞嘲風,他也不知道為什麽就那麽迫不及待地想要見到自己的小夥伴,但想做就要去做呀。

寒江雪出門的時候,發現雪已經停了。

在現代時,寒江雪其實挺不喜歡下雪的,因為下雪往往意味著更多的生病,以及上學、上班路上需要花費更多的時間。開了公司之後還好,畢竟有車,車裏有暖氣。以前上學的時候,才是真的遭罪。在大雪天趕過路的都知道,冬天的衣服本就厚實,等變濕後貼在身上,那感覺別提多難受了。

更要命的是,這種情況下還要去掃雪。不得不掃,不然孤兒院裏會有更多的小孩子滑倒,摔傷了就又是一筆很可怕的開支。

寒江雪後來那麽拼命地工作,有很大一部分原因,就是他再也不想體會手指關節凍得通紅,還不得不拿起大掃帚掃雪的感覺。他也不想孤兒院裏的任何一個人感受揮之不去的凍瘡,以及因為化雪而變得泥濘不堪的黑色馬路。

下雪本該是快樂的,美麗的,就像是他如今感受到的。寒江雪真的太喜歡大雪過後的雍畿了,就像是……呃,南天門。

寒江雪實在是有點詞窮,不知道該如何形容,反正很美就是了。

陪戎小隊還會在護在寒江雪身邊一段時間,以防萬一。等寒江雪帶著人到了皇城時,正好趕上下朝,一個個穿著黑青色滾邊朝服的大人們,正從巍峨的城門口三五成群地走出來,每個人走路都小心翼翼,像極了一搖一擺的企鵝。

寒江雪努力地想在人群中分辨出他熟悉的人,但這真的很難,大家都穿著差不多的朝服,大同小異的身材,簡直就像連連看。

哪怕是楊校尉等人,在這麽一群混雜的氣息裏,也很難精準找出寒武侯。

反倒是寒起,一眼就看見了寒江雪乘坐的青色馬車,因為他兒子……停錯地方了。各家朝臣的馬車是有一個固定等人區域的,但很顯然寒江雪並不清楚這個潛規則,他要停在這裏等父親,仆從也沒敢勸。畢竟誰不知道三少爺的紈絝呢?

當然,停在這裏本身也沒什麽錯,寒起和幾個同僚不是那麽隱晦地顯擺:“嗨呀,沒辦法,我兒子自從醒來之後,就變得格外黏人。”

其他幾個大人都是盲目崇拜寒起的武將,他說什麽就是什麽。

寒起抱拳拱手,在先走一步的告罪後,就加快腳步,幾下便躍到了兒子面前。他起手就先揉了揉寒江雪的腦袋,宛如在撲棱一個皮球。

寒江雪有點生氣,心想著晚上回去就給他娘寫信告狀。

“舅舅呢?”寒江雪朝寒起的身後看去。

“你舅從側門走,直接去兵營了。”皇城不止一個門,大部分朝臣走正街這邊只是因為離著各自的衙門近,小吃多。寒起是特例,他從邊關退下來之後,就約等於是賦閑在家,只在兵部掛了個職,基本不管事,也不需要日日去衙門點卯。王將軍卻是實打實的金絲衛統帥,平日裏忙得很。

寒江雪點點頭,又不甘心地朝著他爹後面看了看,如今那裏的人都已經走得差不多了,他卻仍沒有看到聞嘲風,只能直接問他爹:“無夷王殿下呢?”被留下開小會了?

寒武侯搖搖頭:“他請假了。”

上朝也是可以請假的,前朝對於請假的要求非常嚴苛,有些時候連病假都不給準,輕則罰俸,重則打板,甚至有可能會把官位給直接擼了。本朝卻很寬松,病假、事假都能請。無夷王這種病秧子都不是請假記錄最高的。

“是生病了嗎?”寒江雪再次擔心了起來,天氣變換對於普通人來說不算什麽,但聞嘲風肯定是扛不住的。

然後,寒江雪就再也顧不上和他爹多說,調轉車頭,前往了西城區。

寒武侯眼睜睜地看著他以為是來接自己的兒子,就這麽跑了,這讓他的顏面何在?他剛剛還在和其他人炫耀,他兒子有多粘他呢。寒起有點氣不過,心想著,呵,回去我就給你娘寫告狀信。

至於一連幾天、頻頻收到父子倆分別的告狀信的寒夫人,她會怎麽想,就不得而知了。

寒江雪在趕去無夷王府的路上,心臟被嚇得砰砰跳。有個生了重病的朋友就是這樣,遇到任何情況,你都會很容易往特別糟糕的方向想,根本控制不住。因為你不知道該如何安慰他,也不知道該怎麽幫他緩解痛苦,只能在每一次他突然加重病情時,為他擔驚受怕。

這種感覺並不好受,但寒江雪還是想和聞嘲風繼續做朋友。

聞嘲風……

確實是病了。

每一次天氣變化,他都要遭一次罪,對此早就習以為常。甚至每年這個時候,他差不多都要常住在聖山上。這次他是因為寒江雪才回的京,沒想到就這麽寸,突遇天降大雪,很是嚇壞了王府上上下下的人。

聞嘲風後半夜就發起了燒,幸好宮中的禦醫第一時間就到了,說是聖上的意思。

奇跡的是,無夷王今年並沒有吐血,也並沒有渾身疼痛到無法入睡,反而因為持續低燒引起的頭昏腦沈,他睡了整整一個晚上加一個白天,比任何時候都長。

早朝也是皇帝給請的假,負責記錄信息的門籍都驚了,不是驚訝於下雪天無夷王請假,而是驚訝於竟然是皇帝親自來說,這兄弟倆的關系什麽時候這麽好了?

門籍既是個詞,也是個官名,本意就不說了,在大啟一般代指的就是記錄朝臣上下朝情況的官員。職位不高,位置卻很重要,一般由三到五人組成,負責為朝臣簽到畫押,整理與會名單、出勤記錄,以及標註請假原因、這是今年第幾次請假等瑣碎事務。

門籍官既不隸屬禮部,也不屬於內閣或者司禮監,是由皇帝直接管轄的,有那麽點秘書部的意思。

聞雲幛把門籍主使的位置給了一個公主子,餘山。這位餘大人的獸形便是一條真正的魚。三刺魚,天生對數字就有著驚人的敏感。是屬於宗室裏比較上進的那一批中年才俊。餘大人在門籍的位置上一坐就是好幾年,始終表現得四平八穩,沒出過什麽大錯。

他看著今天被一股腦撤去了冊籍的官員,就知道今天的朝會時間短不了。他甚至從一長串官員背後的關系譜裏,推測出了應該是當年的主降派又得罪了皇帝。

等看到聞伯爺的名字後,更是只餘了一聲嘆息。

餘山一邊撤去了聞伯爺的對牌冊籍,一邊在屬於無夷王的名字後面寫下了“病假”二字。同人不同命,有些人請病假都是皇帝親自開口,有些人被徹底撤去冊籍卻不過如此悄無聲息。世事無常,誰又能知道幾年後,這冊籍上還能剩下幾個名字呢?

在別人眼裏,被皇帝無比看重的無夷王……

一直睡到了寒江雪登門。

這一回不用裝了,是真的病弱西子,起不了身了。但寒江雪卻發現自己之前錯怪了聞嘲風的演技,他哪怕是真的生病了,外表也是怪好看的。

禦醫還在和王府的幾個常駐太醫開會研究,無夷王今年的病情怎麽會如此反常。按照之前無夷王已經提前上山的情況推斷,這場大雪肯定是要讓無夷王難受許久的,說不定會退化得更加嚴重。結果不要說吐血了,反而還有開始助眠了?

這到底是預示著之前的藥對無夷王起了作用,還是回光返照?最主要的是,那些藥和過去也沒太大區別啊,真就這麽靈嗎?

只有聞嘲風和他貼身的人清楚,這就是龍音的力量。

它不一定有什麽統禦四海、震懾八方的神奇之能,但至少他可以讓聞嘲風擁有一個正常龍的身體。羨門相信,昨天王爺又唱出了一小段龍音就是證據,他早晚會徹底痊愈。

不過如今嘛,還是要把禦醫往無夷王不大好的方向上引導。

聞嘲風在看了原文後就明白了韜光養晦的重要性,他輸給肅王的又一個原因,就是他在前期已經和其他人消耗了太多的兵力,反倒是地處偏遠的肅王一直都沒怎麽動彈,等別人鬥得兩敗俱傷了,他再馬肥兵壯的出來大展拳腳,可不是能贏嗎?

唉,第一千零一次地感想,他的兄弟為什麽會這麽卑鄙?!

這一回聞嘲風絕不會讓自己再犯這樣的錯誤了,而他的病就是個再好不過的理由,可以幫他完美地消失在大眾視野。

為了取信於人,聞嘲風都開始寫遺囑了。

寒江雪:“???”

聞嘲風沒有說話,只是沈默地看著寒江雪,既想試探一下兩人的默契,也是想稍微對寒江雪坦誠一些,看看他對此的想法。

寒江雪那必然是站在自己小夥伴一邊的啊。

他以前還一直覺得自己是個幫理不幫親的人,直至這輩子有了家人和朋友之後他才發現,害,他實在是太高估自己了,他也不過就是個俗人。在兩難的選擇時,他會更傾向於無腦站自己的家人和朋友。

聞嘲風就在其中。

只不過寒江雪並沒有猜到聞嘲風裝病的真正原因,他只以為聞嘲風是和他爹一樣,想當個中立派,避免摻和到內鬥裏。這麽說來,聞嘲風之前對自己裝病,大概也是出於這個原因吧。在稍微試探了一下後,他的小夥伴信任了他,也就對他直接敞開了。

寒江雪心情大好,給了聞嘲風一個無聲又堅定的眼神,有些話不用說,也不需要說,他都懂!

聞嘲風雖然已經料到會是這麽一個結果,但是在得到被偏愛的答案的那一刻,他還是感覺到了快樂。

然後,聞嘲風就心安理得地寫起了遺囑,用不大不小的聲音,和寒江雪愉快地討論了起來:“如果我去世了,你想要我府上的什麽?”

年邁的禦醫端藥過來時,手都是哆嗦的,差點沒拿穩。他心想著,看來無夷王殿下對自己異常的身體情況心裏也有數,只是要不要這麽坦然啊,這就開始寫遺囑了嗎?還和朋友討論了起來?真不怕晦氣嗎?求您醒醒啊,您這樣我很難去和陛下交代。

聞嘲風視禦醫為無物,甚至很希望他能大肆宣揚這件事,無夷王不行了,無夷王快死了,他還能趁機看看都有什麽牛鬼蛇神會跑出來。

“我想要龍爺。”寒江雪也是不客氣,畢竟這本身就是假的,也沒什麽忌諱一說,“至少能留個念想,不知道為什麽,我總覺得龍爺和你很像。大概我也沒有殘疾得那麽徹底,還是稍微能夠感受到一點氣息的吧。”

聞嘲風一楞,然後就略顯心虛地低下了頭,盡量避免了兩人之間的對視。

“怎麽了?”寒江雪關心地問聞嘲風。

“沒什麽,就是突然有點遺憾,我連外面的雪景都看不到。”聞嘲風只能再一次假裝起了文藝青年,他痛苦啊,他難受啊。

寒江雪:“???”禦醫不都走了嗎?

聞嘲風卻在想著,他怎麽還不來安慰我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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